亮光都透不进的深渊地带,谁踏入其中,都不免产生失去方向的错觉。
但无尽的远端黑暗里,一边艳丽金色的指尖拨弄着天然金色的秀发,一边扭动曼妙腰姿的女人在前行。
丝毫没有为会陷入无止尽的循环而担忧,反而带着百媚倾城笑颜,显得游刃有余。
终于,她停住双脚,脚下的涟漪也随着最后一道波折而停止。
眼前一排排冷冽漆黑的不知名铁棒并排而行,围成一圈,而在其中的是穿着一名黑玫瑰色哥特式服装的少女。
安静的抱着双膝在空无一物的牢笼里坐着,当涟漪的波纹扩散到她的周边,那双沉寂已久、神色尽无的诡异红眸才显露出生气。
「好久不见,涅墨西斯。」
「费罗特斯,收起你的虚伪吧,在我面前根本无需伪装。」
涅墨西斯豪不客气的揭穿被称为费洛特斯的金发女人的真面目。她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形成五爪的右手放在胸前,四周黑暗的暗色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汇聚在掌心。
组成一块幽黑透亮的镜子,镜子中散发一阵夺人心魄的黑光后,显露出一名少年的模样。
「说吧,你的目的?」
岩浆都会被凝固成冰的声音直透耳边,费罗斯特仿若无事的抓着那片悬空在掌心的镜子,故意临近牢笼边晃了晃。
「这么快就心急了,还真是可爱呢!涅墨西斯。」
涅墨西斯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视线直直的盯着镜子,少年的一举一动都铭记于心般看着,深埋在内心的思念渐渐在内心涌现。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他到底哪点好?」
说着怨妇似得的话语,费洛特斯原本虚伪含笑的脸庞开始浮现狰狞之色,对镜子里的少年狠狠的瞪着,即便她知道少年无法感知到,也仍旧怀着怨愤。
「他哪里都好。」
涅墨西斯的这句话让费罗斯特气的直跺脚,优雅在她身上尽数消失,现在的她如同一只即将失去理智的野兽。
「那我去杀了他。」
「哼!在神的恶趣味没结束之前,你敢下手吗?」
涅墨西斯没有阻止她,而是嘲弄的扬起浅浅的嘴角,没有死灵能抵抗的了神的权威,唯有神与神之间才有可能,但对于自己而言太过于遥远了。
「难道你就不担心神的恶作剧会使他崩溃吗?」
抓住涅墨西斯话里漏洞的费洛特斯立即变换神色,焦躁在她眼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自鸣的色彩。
「我相信他。」
可没过多久,坚定之色说出这话的涅墨西斯让她再次失去理智,震得这片空间和地面的涟漪不断颤动,仿佛天塌下来的感觉。
狠狠用尖锐的指尖穿透照映着少年的镜面,应声碎裂的镜片化作黑点融入黑暗中,就像从未出现过。
「你会后悔的,接下来他会进入我的死亡游戏,我会慢慢的折磨他,折磨他到比死还难过。」费罗斯特嫉妒到控制不住情绪,双手的指尖互抓着嫩白的手背,撕裂的血痕在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随即狰狞的笑着「哈哈哈…真是期待呢!你说是不是,涅墨西斯。」
伴随着癫狂的笑声响彻在整片空间里,牢笼里的少女眼中的寒芒更甚,冰霜般的脸蛋有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在蔓延。
「有本事你就试试,我相信他会活下去的。」
「那就走着瞧,我会让你知道男人是有多么靠不住。」
转身离去的费罗斯特留下这句话便消失在了黑暗中,涅墨西斯那双红瞳也渐渐的黯淡下来,这片牢笼无时无刻在侵蚀她的力量,先前的激动已经耗费了太多,使她的意识都不免有些涣散。
「我相信你。」
内心默念的她闭上了双眼,无声的牢笼继续保持着静寂,沉沦在黑暗里。
☆
「欢迎回来。」
雀跃笑着的墨纪拉出现在我刚睁开眼的瞳孔里,我也不清楚这时候是否该跟她一样笑着。
杀死邋遢警察之后,把自己锁在那间「妈妈」房间的密室里得以活过所剩的时间,略带侥幸的方式不免让人唏嘘。
「赢了还苦闷着脸,你身上到底是肉做的还是石头做的?」
「这很重要吗?接下来的死亡游戏是什么?」
「我说,你干嘛那么心急,我还没给你庆祝呢?」
「没兴趣。」
被拒绝的墨纪拉鼓起嘴,「哼」的一声甩过脸「真是不识好歹,本小姐还想犒劳下你这下贱的奴隶,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
双手叉着腰的怒意着我,随即转变为笑容,手中多出一条樱花色纹路的长鞭,轻轻甩动了下说道。
「还是你想尝尝本小姐亲自抽你的滋味。」
「既然你不是负责这次死亡游戏的死灵,那么就快滚吧。」
丝毫不带感情的对墨纪拉说完,便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远处向自己走来的身影,那副模样并不陌生,「病娇之家」里的「妈妈」角色的容貌。
不过,比起死亡游戏里,气质上添加了种华贵的优雅,一眼就感觉像是生活在西方世界的贵族。
「你这下贱的奴隶居然敢忤逆我,看我不抽死你。」
没想到我会公然咒骂的墨纪拉顿了顿身子,充满焚烧一切的愤怒在樱瞳里燃烧,连同手中的鞭子也覆盖了一层灼热的火焰,狠狠的向我抽来。
「你越界了,墨纪拉。」
挡在我身前的身影说道,言语间听不出丝毫感情,握住的火鞭也渐渐的在她掌心蔓延的冰霜所覆盖,然后在握紧的拳头下炸裂开来。
「哟!费罗斯特,你不是应该也很恨他吗?怎么反而转性了?」
「既然知道这点,那应该先动手的是我。」
对于墨纪拉的讽刺声音,那位被称为费罗斯特的金发女人很淡定的弹了弹落在指尖上的冰屑。
「哦!那我拭目以待了。」
墨纪拉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退到旁边,像看戏的观众静静在远处注视着我们。
「你猜得到我恨你的理由吗?」
转过身的费罗斯特出声问道,平静的语气下感受不到包含其他含意,可那双闪耀着异色的金瞳却出卖了她。
「第一,你跟涅墨西斯有很深的友情,恨我害她被关押起来。第二,你喜欢涅墨西斯,而且还是种病态的喜欢。」
冷静的阐述着观念,除了这两种理由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理由能让一名从未见过的死灵对我怀有恨意。
而且在提起涅墨西斯时,她眼角的波纹加深,指尖残留的冰屑直接被消融殆尽也证实了我其中某一项的说法。
她拍合着手,接着,弯腰向前躬身,虽然一米六五的身高让人很难产生压迫感,可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我却感觉非常高。
虽说身穿哥特式类型的服装,可在她身上雍容华贵的气质没有一丝会联想到幼稚。
「真聪明呢...」
没有因为这句夸奖而感到高兴。
反而我的额上溢出冰冷的汗滴,顺着自己苍白的脸颊缓缓滑下,瘙痒在持续的蔓延向下,随着滴落地面而敲击出不安的音符。
「怎么了,你的汗留得还真多呢。」
保持这样俯视的姿势伸出手,掌心凭空出现的手帕擦拭着我不断流汗的额头。
「我怕融化不了这双冰腿。」
持续的颤抖着肩膀,失去直觉的双腿无法移动办法,微垂下眼眸,在腿上冻结的冰块还在不断的加厚,直到有如巨锤的大小之后才停下。
「你是不是在想这冰为什么会让你流汗?」
费罗斯特挂着精致的笑容,戏弄的金色瞳孔在闪烁着,期待我询问她一样。
「这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快进行死亡游戏吧。」
用力的睁大眼睛保持住镇定,即便全身都在疯狂的颤抖着,内心依然冷静的在面对着渐渐蔓延到腰部的冰霜。
「开始急了?连这些都忍受不了,我看涅墨西斯所喜欢的人也只是条废物般的狗。」
听到故意激将的话,我歪着嘴角,无声的闭上眼睛。
她想要用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折磨来彻底击垮我,但这些早已对我没有用。
没有威胁的伤害比起残酷的试练,一点都感觉不到其压力的存在,也就自然无所畏惧。
「你笑什么?」
耳畔响起她优美的疑惑声音,面部湿透且抽搐的我继续牵扯着嘴角回应她。
「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
刺骨的玄冰连骨头都能冻结的渗入而进体内,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快达到心脏的位置。
冰霜在进入心脏的瞬间,刺痛到连呼吸都忽然停止,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冰碎屑声在体内响起。
难以言喻的痛楚冲击着神经,脑部就像受到电击般拼命的向上扬、向上抽搐。
即便如此,那僵硬的嘴角还是咧着,不曾放下。
不屈的意志在燃烧,没有迷惘双眼坚定的射向已如毒蛇笑脸的费罗斯特。
写满嫉妒的脸上还有参杂着被我夺走涅墨西斯心的不甘和对我无尽的愤怒。
「果然有趣,这样的抖M奴隶才有意义。」
在那道赞赏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身体瞬间像是被火化般,所有的冰块碎屑尽数被炙烤的火焰消融,但我却感受不到一丝热度。
「谁让你妨碍我的。」
费罗斯特怒转向笑脸的墨纪拉,一副恨不得生吞她的表情。
「我可没妨碍你,你的愤怒连神谕都听不见了吗?」
如此说道的墨纪拉遥远流转光华的上空,目光闪动着憧憬之色,接着,丝丝亮光在黑暗里衍生而出,一道肉眼都差点跟不上的光点降下,精确的窜入费罗斯特的耳朵里。
短短一瞬,费罗斯特的神色在极速的变化,优雅的气质也在她身上尽数消失,尽管脸色很平静,指尖的微颤还是能看出她动摇的心理。
「死亡游戏开始。」
能听出潜藏在语气里的无奈,我依然嘲讽的扬着嘴角刺激这副模样的她,直到意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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